
作 者:书德生芳
(为了大家容易看懂,改为叶天士传,见谅)
16.忙妹妹三戏叶天士 叶哥哥一走姑苏城(2)
这回叶天士既不号脉也不望也不闻了,他对忙老爷说:“小姐的病我断得没有错,治疗上也完全是对症下药,这么多天不见效可能另有原因,我们还是回到客厅吧!”忙礼贤的心情很复杂,他担心女儿得了不治之症,连名医也束手无策;他觉得对不起叶天士,三番五次请来……甚至想到自己礼数不到,招待不周上来了。听叶天士要回前厅连忙说:“那好,那好。”几个人一同走出后院。
进了客厅,二人分宾主落座,仆人端上茶来。忙礼贤端起茶碗刚要喝,又忽然停住,对叶天士说:“先生,小女这病要是扎针怎么样?”他这一问,让叶天士一时之间很难回答,因为他拜过十几个师傅,却没有学过扎针。不只是他,绝大多数正儿八经的郎中都不用它。只有一些巫婆偶尔用针挑挑溜扎扎疙瘩。什么原因不大清楚,可能是风俗习惯吧。另一方面他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绝不能在这种不起眼的小毛病上栽跟头。他一边品着茶一边想好了对策说:“扎针是可以,不过这种痞块有点怪,它会满肚子里跑,对于小姐来说这不大合适吧!”忙礼贤点了点头说:“是有那么点不方便。唉!可怎么办呢?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了,要是治不好怎么找婆家呢?”“我觉得这里边一定有故事。”叶天士若有所思地说:“这样吧,我还是开个方子,再抓几付药,煎好已后给小姐端过去,你们躲在暗处,看看她有什么动静,然后咱们再说好不好?”忙礼贤也没什么高超,只好说:“那就这么办吧1”
这回忙老爷经心起来。他先把香儿找来问道:“前两回抓的药是谁熬的?”“是我!”香儿回答。“谁给小姐端过去的?”“也是我。”“你服侍她喝下去的?”“不是。每次端过去小姐都说烫,让放在桌子上晾一晾,呆会她自己喝,就让我们出来了。”“她都是什么时候喝呢?”“前晌午一回,后晌午一回。”“哦,哦,哦!”忙礼贤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吩咐香儿说:“这回又抓了三付,我看还是你给熬给送吧!”“好吧!”香儿干脆地答应一声就要出去。“慢着!”忙老爷又把他叫住了,小声地似乎很秘密地说:“这回你出来不要走远,悄悄地躲在一边,看着她喝不喝。要藏好,可别露马脚。”
前晌午,和往常一样,香儿端着药汁来到忙妹的卧室,只是提高了嗓音喊:“小姐!药熬好啦。”很轻快地进了小姐的屋里。忙妹头也没抬,就说了一句“放在桌子上晾着吧,呆会凉点了我再喝。”香儿把药放下就蔫蔫地退出来。她想着老爷的吩咐,故意以很重的脚步走开,而后却又悄无声息回来,隐蔽在窗外,用舌尖舔破窗户纸,单眼吊线看着小姐的行动。过了一会儿,忙妹端起药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抬头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觉得没什么人看到,就把药汁倒在床下了,然后倒些白水把碗涮一涮往桌子上一丢,又去玩她的小玩艺儿去了。
香儿把看到的一切如实地告诉了忙老爷。忙礼贤这才知道,女儿的病态不见好转,是她没有服药,并不是郎中没能耐。他很恼火,这么不懂事的人!这么折腾有什么好儿呢?家里花了钱,还欠下人家的情,你的病还得不到及时治疗……他真想把这一切都发泄到女儿身上,可是一转念又打消这个念头。不管怎样,得先给她治病。
于是,忙礼贤亲自来到济世堂,跟叶天士说明真相,请他再给开方子抓几付药。叶天士重又开了方子:高丽参四两明朱砂五钱肉桂二两豆蔻仁四两全当归二两川黄连二钱广木香二两粉甘草一两杭白芍二两共为细末为丸,一日一丸,姜汤水送下
几天以后,忙礼贤又来了。这回他是专门来谢先生的,忙妹的病全好了。
然而,叶天士心里很不平静,他想,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名誉差一点儿就毁在这个小丫头子手里。要是自己会扎针怎么会受这场戏弄呢,于是他萌生了再去学扎针的意向。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妻子罗氏(因娘家姓觉罗伊桑阿人们都简称她为罗氏)凤喜说明,凤喜一向都听男人的,对于这一举动也是无条件支持,她说:“既然你觉得有必要那就去吧。路上可得多加小心,该吃了就吃,该喝了就喝,千万千万别净揢着自个……”
几天后,叶天士拜别了老母亲,又一次踏上了拜师学艺的征途。妻子凤喜、三岁的女儿紫芫都送到胡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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