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老塾师讲了八股文的作法之后,就以“锯板”为题,让孩子们作破题训练。巴杰从来没见过做木匠活的,哪里想得出。正在他搜肠刮肚、抓耳挠腮的当儿,倒是木匠的儿子宝儿首先作出来了,他说:“先生,写送往迎来,其所厚者薄矣行么?”这回答出乎先生的意外,也使学生们吃了一惊,巴杰心里更难受。第一次学作八股文,居然让一个他最瞧不起的人抢了先,脸上好象挨了一耳光,火烧火燎的。他心里像有什么东西给堵上了,憋得他出不来气。放学回家,晚饭也没吃,一头扎在床上就睡了。爸妈喊他问他,他是理也不理。第二天,已是日上三竿了,巴杰也没起来。他妈走过去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儿子的上嘴唇长满了小红疙瘩。巴掌柜急得到处求医问卜。有按食火给开胃消食的;有按黄水疮给解毒发散的;有按气滞血淤给开胸顺气的。然而,效果都不好,反而越茚越多,整个上嘴唇都是疮痂,痒得钻心,用手一抓就流黄水……
听到扶椒来了神医的消息,巴家三口人立即赶过来。
叶天士看了看巴杰的脉象,问了问病史,想了想说:“这叫羊胡疮,虽无大碍,却也不好办……”巴掌柜听郎中这么说,赶紧抢过话头:“先生尽管开方下药,为了这棵独苗,花多少钱我们也不在乎!”说着就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叶天士面前。叶天士微微一笑说:“你误会了,我是说恐怕这药不大好找。”“什么药那么贵重,你说吧,我去淘换。”巴掌柜包打天下似的说。叶天士说:“也没什么贵重的,回去剪一绺山羊胡子,用火烧成灰,用小麻油(芝麻油北方叫香油)调匀,涂抹在疮上,一天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