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 者:书德生芳
(为了大家容易看懂,改为叶天士传,见谅)
12.独苗苗偶发窝心火 燎须须巧治羊胡疮(1)
忽然,人们听到“哼”的一声,虽然比较微弱,却把人们吓了一跳。杏儿惊喜地喊了起来:“夫人,小少爷出气了!”叶天士立刻跨过来,看了看孩子的眼睛,探了探孩子的鼻孔说道:“有门,你们继续浇,把所有的酒都浇完。”还没等酒完坛空,赫连继祖的小手小脚就一下一下抽动起来。屋子里所有的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叶天士让人们把沙和纸都掀去。人们一下都惊呆了,只见孩子的全身所有的痘疹都破了,脓血直流。孩子慢慢地睁开双眼,轻轻地叫了一声“妈”。叶天士露出了笑容,他又给开了几付犀角地黄汤,为的是清理身上的毒气。看看没什么大碍,叶天士就要告辞回家。旺玉屏哪里肯放,一来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二来表示自己的歉意,她说:“先生着什么急呢?怎么也得住几天,看看这孩子的病是不是反复。如果先生嫌寂寞,我找亲戚朋友来陪,至于疹费我们加倍就是了。”
叶天士看看推辞不掉,也就住下来。于是,全镇的人就哄传开了:赫连家来了位郎中,能起死回生,她儿子都咽气了,这先生一剂药下去就给救活了。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玄,越说越神……
这消息传到横埂,引起一个有心人的注意。这个人姓巴双名士愈,是个买卖人,人称巴掌柜,四十来岁的年纪,只有一个独生儿子。所以两口子对这棵独苗加倍爱护,生怕什么地方有个闪失落下不是,更怕断了巴家的香火,日后老两口失去依靠。然而,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他的儿子生病了……
巴掌柜的独生儿子名叫巴杰,意思是长大成人之后会有杰出的作为。果然,这孩子似乎天生读书的材料。七岁进塾馆读书就显示出他的聪明劲儿来了,虽然够不上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却也能过目成诵,出口成章。这人要是聪明了,他那个脑袋瓜就闲不住。巴杰就这样,他总会不时地冒出个花花点子,弄得人下不来台。
有一回,老塾师让学生们背百家姓,轮到宝儿背了,他磨磨蹭蹭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勉强背到“淳于单于”,后边的实在记不起来了,就一个劲儿的重复着:“淳于单于……淳于单于……”这时,巴杰小声的冒了一句:“大肚鲇鱼……”宝儿也就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淳于单于,大肚鲇鱼……”一下子逗得全屋子里的人哈哈大笑。连一向严肃的塾师也忍不住笑了,他不无讽刺地说:“什么大肚鲇鱼,你还蛤蟆蝌蚪呢!”也不知是宝儿头脑迟钝呢还是他有意的,他又重复地背道:“淳于单于,大肚鲇鱼,还有蛤蟆蝌蚪呢。”这一来人们更是笑得前伏后仰,东倒西歪,连眼泪都流出来了。老塾师绷着脸,用戒尺拼命地敲打着桌子,大家才止住狂笑。老塾师像是知道这一恶作剧系巴杰所为,于是把巴杰叫起来,让他从头背。巴杰从“赵钱孙李”一口气背到“司徒司空,百家姓终”。老塾师满意地笑了,他着力地赞扬了巴杰一番。巴杰的脸露足了。
为了教学生多认字,老塾师经常给学生出字谜。那回,他说:“我出个字迷看谁猜得出,你们听好,虫入凤窝飞去鸟,人持匕首割青草,大雨下在横山上,半个朋友不见了。猜四个字,看谁猜的出。”在别人还在重复念那四句诗的时候,巴杰已经猜出来了,也不管先生叫不叫他,站起身来就说:“先生,我猜出来了,头一句是个‘风’;三一句是个‘雪’;第四句是个‘月’。”“那么第二句呢?”老塾师满心欢喜地问。“人、匕、草———应该是个‘花’。”巴杰思索着说。结果又博得一阵赞扬。
到了对课阶段,老塾师详细讲解了对对子的要领、方法和注意事项。学童们都跃跃欲试,先生出了几个简单的,学生们对得差不离,自我感觉都不错,就有那不知深浅的吵吵着要先生出个绝对儿。老塾师想了想说:“好,出个绝的,你们听好,我说‘风口欠吹石皮破’这可是用了拆字格。”先是一阵鸦雀无声,随后是一阵大乱,好象进了蛤蟆坑,哇里哇啦吵成一片:有的重复着先生的上联;有的嘟囔着自己的下联;有的哼哼着先生教的声律启蒙;有的比比划划拼着上联的平仄……不知为什么忽然一下子又安静下来。老塾师照例叫起学童们轮番说出自己的下联。张山说“雪里火黑山石岩”;李水说“月后言诟木几机”;王花说“云耳令聆立日音”;宝儿说的是“家奚鸟鸡马廬驴”,又引发一阵大笑。老塾师实在耐不住性子了,直接点将说:“巴杰,你的呢?对不出来了?”巴杰站起来胸有成竹地说:“先生,我对‘雨前刀剪四维罗’不知道工也不工。”老塾师的脸上皱起了核桃纹,两眼眯成一条缝。他竖起大拇哥说:“好,对得非常工整。基本功很扎实,前途不可限量啊!”
巴杰听了先生的夸赞,心里不由而然地升起一股缥缥缈缈的云雾,觉得自己无人可比。同时,他开始拉屎攥拳头--暗憋劲,非得出人头地不可……
这两天老塾师特别高兴,讲起课来神采飞扬。他忽然一阵心血来潮,说道:“今天我要考考你们,给你们出道算数题,看你们谁算得出来。”他见学生们鸦雀无声,就一板一眼地说:“一百马一百瓦,公马驮仨,母马驮俩,两个小马驮一个,问公马、母马、小马各有多少?”看看学生们都在冥思苦想,他又补充说:“要算这题并不难,关键是脑筋要转得快。”宝儿问:“先生,小马里边分公母不?”学生们又是一阵哄笑。还没等先生解释,巴杰就嚷上了:“先生,五匹公马,二十匹母马,七十匹小马。”老塾师见是巴杰,心里非常高兴,连连说道:“对,对,太对了。”其他学生还没明白怎么个算法,老塾师就又夸奖起巴杰来。就这样,他的虚荣心逐步地被老塾师给培养起来了。他渐渐的心高气敖起来,凡事都要抓尖抢上,争强赌胜,只占香盈不吃亏。不管什么事,只许他比别人强,不许别人超过他。稍不如意就憋得脸红脖子粗,连话都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