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 者:书德生芳
(为了大家容易看懂,改为叶天士传,见谅)
4.凄惨惨含悲承父业 凄楚楚发奋苦学医(1)
叶望龙被儿子的“倒行逆施”气的浑身哆嗦,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小畜牲气死我也”就咕咚一声,一头栽倒在地,牙关紧闭口吐白沫。叶桂赶紧过去想掫起爸爸,他哪里掫得动。端氏夫人和来弟听到响声也急忙从里屋走出来,见这情形知道事情不妙,忙说:“来弟,快到前边叫你姐夫!”同时和叶桂把老头子掫起戗住,摩挲前胸,捶打后背,不住声的喊叫。 招弟赶来了…… 来弟和刘元赶来了…… 两个伙计也赶来了。 然而,叶望龙再也没说一句话,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带着满脸的恼恨、深深的遗憾离开了温暖的家…… 刘元,叶望龙的徒弟,早已是叶家的大女婿了。他让两个伙计搭好门板,然后再帮忙把岳父的尸体抬到门板上。又吩咐他俩去已经出嫁的引弟、盼弟家去报丧;他自己先到棺材铺定下一口柏木棺材,又到布庄买了两匹白布,回来做孝衣。请了一班吹鼓手,又找了十几个人来帮助搭灵棚,几个人去挖坟坑。此时的叶桂悲痛欲绝,他恨不得拿过刀来抹了脖子。他恨自己出言不逊,不该过分地顶撞爸爸……他呼天抢地、嚎啕痛哭,人们劝了半天才把他劝住。 引弟盼弟从婆家赶回来,趴在爹的身上大哭了一场。 第三天,死者要入殓--在不见日月星三光的条件下,把死者的遗体放入棺椁之中。为了安慰活人,棺材里放了一个元宝枕头,用七枚铜钱在棺材底部摆了个北斗七星的形状。然后,把死者的遗体放进去,让他头枕元宝背靠北斗脚踏祥云。之后,由端夫人给去世的老头子洗了脸照了镜子,才把棺材盖盖上,而且用枣核形的大钉子钉好。在搭好的灵棚里停放到死后的第七天,再举行送葬仪式,抬到墓地埋在坑穴里。 常言说入土为安。死者倒是安了,可活人不让你安静。引弟、盼弟不知从哪里听说的,爸爸是让兄弟活活给气死的,不依不饶,非要把他赶出家门。端夫人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故登,他们这就是闹丧,赶叶桂是假,分家产是真。叶桂说:“爸爸是我气死的,我是不孝之子,什么财产我也不要,就把那些医书给我就行了。” 还是大姐疼爱他,说道:“那怎么行,你是爸爸唯一的儿子,叶家的独根苗,怎么会没你的份儿!”最后,在老太太的主持下算了算账,除去办丧事的挑费,各类家产做价,平分成六份,当然还有点余头,引弟盼弟还想搅和。“行啦!别净想自个,”最后,端氏夫人发了话:“你们还有个妹妹没成家呢,敢情你们都有家有业的啦。再闹谁也甭想要,我还留着养老呢!”这才把事态压下去。 此后,叶桂就过起了清贫的生活。他常把自己囚在那间简陋的侧室里,整天整天的不出门。虽说讲好了跟师兄学艺,可多数情况下都是他自己看书。只要双手一抱上书,他就连吃喝拉撒睡也就顾不上了。妈妈姐姐送过饭来,他好歹扒拉两口就算一顿饭。 端夫人想念死去的丈夫,更心疼儿子,常过来唠叨一阵。叶桂只是嗯嗯地答应着,既不强嘴也不停手。端夫人也只好坐一阵子走开。 今年夏天出奇的热,就是在屋子里安安稳稳地坐着,也会滋滋地往外冒汗。叶桂只穿一件短裤仍然是汗流浃背,端夫人就拿把蒲扇过来,坐在儿子旁边,一下一下慢悠悠地给他扇着。这一来叶桂倒显得不自在,他的心里非常难过,本该自己给老娘打扇,现在却让老娘伺候自己,真太没出息了……他为了逃避这极难为情的境况,第二天,他拿上书跑到村外找一棵大树,在荫凉地一坐。热得实在忍不住了,就跳进那个小池塘里泡一会儿……难熬的夏天就这么过去了。秋天,他得对付蚊子的叮咬。那个年月最好的办法是用艾蒿绳点火搙烟熏。这一熏,蚊子倒是不来了,可是人也受不了。所以他干脆不用,任凭蚊子们“狂轰滥炸”。相对来说南方的冬天比较好过,虽说又潮又冷,只要烧个炭火盆就都解决了,再加上天短夜长,吃过晚饭还有两个时辰才好睡觉。这其间可以干好多活,也就是费点灯油呗。刘元就利用这段时间系统地给叶桂讲起医道来。刘元也是个厚道人,他恨不得把自己所学倾囊相授,以报答师父的恩德。他对叶桂说:“不管干什么,都必须打好根基,要有深厚的功底,扎实的底工。”叶桂默默地听着。刘元见他那专注的样子就从最基本东西讲起:“要治病救人,就必先明病情,要明病情必先明病因,要明病因必先懂人身。人之皮肉筋骨、五脏六腑,靠十二经络、奇经八脉贯通……” “哪七经哪八脉?”叶桂插嘴问。“不是七经而是奇经,”刘元解释说:“因为这八脉不受十二经络的拘制又没脏腑匹配关系,所以叫奇经,它们总成一体,气血津液流注其中。它们阴阳相匹,五行相配,五官六府皆有所属。”“不是五脏六腑吗,你怎么说五官六府?”凡是他不太清楚的地方他总要发问。刘元总是很耐心地给以解答,他说:“这是两回事,五官指的是鼻目口舌耳,六府是咽喉、胃、大肠、小肠、胆和膀胱,它们相生相克互动互制,所以人就活蹦乱跳的。一旦五行相克阴阳失衡,脏腑不调气血不周,人体就不适,这就是得病了。”“为什么得病呢?”“那是因为五脏六腑的失衡与不和,究其失衡与不和的原因总归有两条,一是先天不足;二是后天无补,再加上天行变化,寒暑易节,一些人不懂得节制,七情六欲贪嗜无度,往往酿成五劳七伤……” 就这样,晚上听师兄讲解,白天跟师兄实践,抽空自己看书,一个冬春就把中医基本理论学完了。在此期间,他把父亲留下来的《黄帝内经》、《伤寒论》、《难经》、《神农本草经》、《本草纲目》以及爸爸的手稿《方药杂记》都饱览无余。他似乎是天生做郎中的材料,那些艰深的古籍专著一看就懂而且强记不忘。他可仅仅十三岁,就已经掌握了望闻问切的诊断方法和八纲辨证的施治的原则。与此同时,他也没忘了向古圣先贤们学习,他特别喜欢看的书是《扁鹊传》、《华佗传》,他后来的医疗实践往往带有神秘色彩,与此不无关系。 那天,吃过晚饭,他就着昏黄的灯光,抱着一本《儒门事亲》正看得入神,一只小蜜蜂嗡嗡嗡地飞了进来,他觉得奇怪,极力想赶走它,却总也赶不走。他站起来,那蜜蜂就飞开,他坐下,那蜜蜂又回来。这样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似乎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叶桂想反正没事,索性跟着它,看它到底要干什么。于是,他站起身来跟随小蜜蜂向门外走去。果然,那蜜蜂在前边带路,向村外走去。 来到野外,抬眼望去,一片绿草鲜花,有亭亭玉立的;有蜿蜒爬蔓的;有团簇于地的;有七杈八杈的。那些鲜花都大张着笑脸,大朵小朵的,单瓣双瓣的,五颜六色、五彩缤纷,被微风吹拂着在那里点头哈腰地招蜂引蝶。一大群蜜蜂飞来飞去,嘤嘤嗡嗡,忙忙碌碌,它们从这朵花里出来又钻进那朵,直到把每一朵花都串个遍,才一疙瘩一蛋地往蜂箱门口挤。原来一位养蜂的老大爷正在放蜂。 叶桂正看得出神,一群蜜蜂向他袭来。他大叫一声“我的妈呀”抹头就跑,突然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却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原来他做了一个梦。抬头正见妈妈给他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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